是考场的冷气使空气瞬间冻结,还是周遭宁静的气氛使时间停顿?望着一题题无从下手的考题,不,那些刺骨的寒冷是由心底最深处扩散而来。
上了十八年的学,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考试,甚至还自以为身经百战而沾沾自喜。自己虽绝非聪明绝顶,但从小名列前茅,逢场得心应手,就算偶尔失手,也不至一败涂地。
来到了这里,与各地的英雄好汉齐聚一堂,心里虽然自觉样样不如人,但自知能走到这里,不是千里马也绝不是笨驴一匹。好吧,拍拍胸膛,高唱勤能补拙。那时是好几个月前了。那几个月后的今天,千里马是行上了千里,却也累垮了,彻底彻底地垮了。他眺望眼前蜿蜒的山路,心里想着山后会是像这样曲奇不平的小径,还是一大片微波粼粼的绿洲。他渴望看见绿洲,心灵却更害怕等待他的是布满荆棘的道路。终于,他夸了。渴望变成绝望,信心变成灰心。
写到了这里,我还是不知如何表达我当时内心复杂的情绪。
交白卷、考试时冒冷汗、慌张、惶恐、束手无策这些种种情景我曾经以为只能在小学作文范文里读到,万万没想到我会深陷其中。
这次的考试,有了和以往不同的经历,和石头一样有了许多“考场第一次”。啊,第一次当起了神枪手。这感觉有点棒,不输占士帮电影。还有最后几秒!你连瞄准箭靶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凭所谓的第六感发弹。问题在于,在非常时刻,生死一瞬间,枪弹雨林下,触觉五官都失灵了,哪来第六感。原来,考场里除了笔,还需要子弹。
其二,望着考题,只能欣赏印体字的工整。脑力浮现了史蒂夫·乔布斯,如果不是他,哪来这么富有美感的字体啊。还以为自己入错了考场呢。这种情景有点像刚上小学的大明应考预科班的数学。第一次考试考得那么狼狈呢。
考数学时,途中竟然有种很想关上考题,发呆等时间过的冲动。嘿,这是考试耶!终于尝试过当后面班不读书的学生的滋味(如果你是其中一个,抱歉,本少爷无意冒犯,为了弥补你的创伤,来当一回好学生吧!)。终于体验过在考场里的绝望,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回来之后,躺在床上整整三个小时。考试?算了吧。不读了。大脑催促自己好好准备,灵魂死赖在那里颓废。
哈,校方以为我们是政府赞助生就是天才啊?你们摧毁的不是我们的成绩,而是我们的人格。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在那时停止了跳动。
话说回来,这是不是我人生最大的挫折呢。我看不是吧,人到死之前都不能把某种失败看作是最大的。今年之中有两次让人心力交瘁的时刻,不错啊。两次的心碎都教会了我许多功课,当中最大的莫过于要咬紧牙根和忍耐吧。雨后不一定会有彩虹,但一定会有阳光。被拒绝了又怎样,被推倒了又怎样。读了这么多的修养励志类别的书籍(什么任尔东西南北风),没有实际的挫折哪来锻炼呢。
现在考试过了,虽然还是有点感伤,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想了想,有点感谢能够有这种失败的经历,使自己可以变得更坚强。在这种绝望的时刻,我不住祷告,也学会了要完全信靠和交托于上帝。上帝是信实的,祂必与我同在。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祂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
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祂使我的灵魂甦醒,
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
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
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
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诗篇23篇
梦还是要追的,路还是要走的。耶和华上帝是信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