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后,松了一口气。然而,天还是一样的蓝。前方的路还很远。我小歇片刻之后,就要整装待发。
其实,考完试后还有一种空虚感。由于每一次在家都在念书,我突然发现多了很多时间。这个周末都在看书,竟然还看到深夜。
新的“爱疯”出炉了。之前答应给宝贝买一部,这一次就买了。想一想,以前好像很流行男友买爱疯给女友。我也就来履行这个“责任”吧。
我明天又要回到工作岗位了。希望一切顺利。
考完试后,松了一口气。然而,天还是一样的蓝。前方的路还很远。我小歇片刻之后,就要整装待发。
其实,考完试后还有一种空虚感。由于每一次在家都在念书,我突然发现多了很多时间。这个周末都在看书,竟然还看到深夜。
新的“爱疯”出炉了。之前答应给宝贝买一部,这一次就买了。想一想,以前好像很流行男友买爱疯给女友。我也就来履行这个“责任”吧。
我明天又要回到工作岗位了。希望一切顺利。
倒数一周,我又要上考场了。想当年,每一间课室里都会有一块“倒数板”,写着离大考还有多少天。上了大学之后,这玩意被我忘却了。我想大概是因为大学的考试都在学期之后,还来不及倒数就要上考场了吧。
小时候,我压根儿没想过考试会陪伴着我几乎四十年。医学院毕业后,在实习期也有不同的测试。虽然没有一张统一的试卷,但我们依旧要复习那些医疗知识。在专科训练中,当然也少不了考试。
每个专科课程的考试模式略不相同。在精神科,我们原本有三张笔试,可以在不同的时间根据自己的进度报考。今年起,其中一张被取消了。除了试卷,我们还有两项作业要提交,一个是研究报告,一份是心理治疗报告。此外,每六个月都要被上司观摩临床表现。
下周五,我要考的是笔试中最简单的一张。190分钟,大概160题。我和伙伴们在五六个月前就开始一起作准备。我们每一周都会一同解题和讨论。然而在最近的一个月,大家开始出现疲惫的状态。我最近两三个月里,每天都会花大概一两个小时复习功课。
在考英国剑桥A水准考试之前的每一个考试,我都能够把课本从头到尾复习几遍。考试分数也都会瞄准90分以上。进入医学院后,这个模式就行不通了。医学实在太广,根本无法全部读完一遍。就算读完了,也都记不住。考试的结果也只求能够及格。专科训练也不例外。我们没有指定的课本,也没有“考试范围”。我们作题时,有一部分都会是完全没见过的知识。
总结是,我只能更加的依赖上帝。关关难过,关关过。感谢上帝的恩典和看顾。
来到澳洲工作后,除了薪资翻倍,每年也有固定的加薪。我在社交媒体上看见不少大马医生发文感叹薪资匮乏,真的替他们难过。我行医的首两年半,也是领那一份微薄的薪水的。如果以时薪计算,大马医生的所得还不如一名麦当劳的服务生。这样说起来,并没有贬低其他职业的意思。但是,一名医生和一名服务生所肩负的责任天壤之别,如果薪资一样,怎么说得过去呢?之前,大马的医生要搞罢工抗议,却被社会人士抨击医生没有医德。可是,大家看见政府医生每日操劳过度,却没有他人声援。政府医院里已经流失大量的医生,政府却依然不改革,最终遭殃的是依赖政府医疗制度的病患。
话说回来,南澳这里的医协每三年就会和政府谈判薪资的问题。上一次,我们向政府要求每年加薪10巴仙,最终只获得三年里总增10巴仙。这一次,我们同样要求10巴仙,结果也一样。因此,医协筹划罢工,却在最后一分钟取消。政府提出了新的契约,基本上三年里大约加薪11巴仙,并加了一些其他福利。澳洲的民众也有人说医生贪婪无比。其实,医生的薪资如果照着这样的速度加薪,其他医疗相关的工作如药剂师和护士等的薪金会渐渐地和医生一样。一年大概三巴仙的增长并赶不上通货膨胀率。
在澳洲,一名交通管制员的时薪几乎和一名年轻医生的时薪一样。我说的交通管制员,其实就是学生放学回家过马路时,举告示牌让车辆停下的人士。这表明了在澳洲职业不分贵贱,看的是所要付出的精力和风险。他们的工作需要承受生命的危险,和可能恶劣的气候,那份时薪是公平的。在澳洲,其他劳动者如建筑工人的时薪也相对的高。医生呢?虽然不必受风吹雨打,但我们每天掌握的是病患的生死,那种压力只有医生才了解。我们精神科的呢?每天都要受精神不稳定的病患吆喝威胁,自己的精神压力也很大。如果病人自杀身亡,医生还要出席听证会。
南澳政府最终选择让医生们投票。今天结果出炉,新的契约以72.8巴仙通过。身边有些来自国外的朋友,觉得有起薪好过什么的没有,担心政府会什么都不发。这说明了政府的力量仍然难以阻挡。三年后又会有什么变化,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根据《人类大历史》所说,自古以来人类文明里战争是常态。我回想自己读过的世界史,惊觉这好像是对的。从中国说起,每一个朝代都有战乱。每一次朝代的更替都是血腥的过程。就连我最爱的“赤壁之战”,被浪漫化的英雄故事遮盖了战争的残酷。
我出生及成长于“和平”的世代。这个世代,是世界第二次大战后的新面貌。我们衣食无忧,对日本侵略军当年的残酷没有一丝想象。儿时的我,幼稚地认为从此不再会有战争,战争只是过去野蛮人的游戏。虽然那一段时间也有一些内战或恐怖袭击,但世界级的战争不可能会重现。现代文明人应当会用理性和沟通解决问题。
那真的是幼稚天真无比的想法。漫漫历史长河里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执,因此照理说战争不可能不发生。近几年,乌克兰和以色列的战事证明了我们与战争的距离其实只有一步之遥。八月是纪念二战结束的月份。当年世界唯有的两颗原子弹让世界有了新秩序。如今,大家都知道世界不仅仅只有两颗核弹。回顾二战史,和平可以瞬间消失。希特勒和日本就是在前联合国各个领袖眼前开始侵略行动。当年,英国首相在会晤希特勒后很高兴地宣称世界不会再爆发战争。
历史不断在重演。我看乌克兰和以色列的局势,都有很多相似处。联合国仿佛是个训导主任,只能不断地向肇事者循循善诱。所谓忠言逆耳,但想必每个年少过的人都晓得,这些话在当时哪里有效。学校里有几个调皮生在老师的苦口婆心下改邪归正?
圣经说耶稣再来前会有许多地震和战乱。我可不敢说目前的这些事都是末日的征兆。然而,真正的和平只有在耶稣里才能达成。我们唯有继续为和平祈祷,并期盼耶稣再来的日子。
今天我要介绍的同事名叫多马。他来头可不小,其祖先是当年第一批从英国抵达悉尼的开拓者之一。我也是在去年初认识他的。我们在同一个团队整整六个月。他的职分比较特殊,因为他不算是精神科的受训医生,而是所谓的“替代”医生。多马其实是一位合格的百科医生,却对精神科有浓厚的兴趣。因为如此,他之前也面试成功,获得在精神科受训的机会。然而,他最终选择专注完成百科的训练而放弃进修精神科。所谓的替代医生,并不是政府长期雇用的医生,是政府为了填补空缺而高薪聘请的“短工”。他们的时薪是我的两三倍。此外,多马在涉足医学界之前是一名工程师。像他这样的情形在澳洲不足为奇,有许多人都有多重资历及经验。
我对多马的第一印象是:一个自备筷子用餐的西方人。我看着他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双红色的筷子,当下就觉得不可思议。况且他不是用筷子吃面,而是吃鸡扒饭。我当时还质疑他用筷子的方式,最终确认他可以正确使用筷子。
多马的专业水平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他在工作上给了我很多有用的意见。更重要的是,他善于聆听,帮助我舒缓工作所面对的情绪。那段期间后,我们在工作上少有交集,直到今年初他间歇性地到医院替补放假的医生,我们才比较常在午休一起喝咖啡。
最近,多马正式受聘成为我们这个团队的永久医生,填补了一年半的空缺。我们又有机会一起共事,哪怕只是短短的两周。下一个星期,又是换岗的期限,我将被调回医院。过去的两个星期,我过得特别的轻松愉快。我想我们在接下来的六个月也会常常约在午休一起喝咖啡的。
克里斯汀是我医学院的学妹。然而,在修读医学的那五年里,我们并不算认识。去年,我转到新的工作环境,听别人说她听闻我。这让我有点慌,因为我真的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原来,她和我的几个同学相识,所以才会记得我。
克里斯汀其实在居林长大。这说起来也可以算是北海人。她父母都是医生,把她送来澳洲念高中,她却回国读了医学院。克里斯汀体格消瘦矮小,阿德莱德刮大风时可能会把她吹走。上班时她都穿一身黑装,表情有一点严肃。我去年年初和她认识,到了下半年才比较熟悉。今年呢,我们被分配到同一个部门,当起了同桌。在职场上,同桌的同事要是合得来,就是相互投诉爆料的对象。更何况我们在精神科,非常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克里斯汀的牢骚是我见识过最火爆的。别看她个子小,脾气是不好惹的。我听她常常和病人家属争论起来,那种直言是我断不敢说出口的。
克里斯汀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由于我通常都是搭公交上班,下班后的聚餐都是她当司机,还专程回我家载我老婆。看样子她和我老婆也合得来。她婚礼的请柬设计,由我老婆包办。她就这样成了我老婆的第一个客户。我们年底也受邀参加她的婚礼。这将会是我们在澳洲的第一场婚礼。虽然说长大后的友情就是随缘,但有好的同事就要珍惜。八月后,我们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医院。依克里斯汀的个性,她应该会继续找我们俩吃饭和远游的。
我突然会写关于同事的专题,也是她嚷着要的。这当中的原由是他们在去年发现了我的部落格,一位同事要用了谷歌翻译勉强看了几篇。
那天为了配合病人的工作时间,我和社工在午饭时间约了病人在唐人街的一间餐馆看诊。这是极度不寻常的情况,也是我第一次这么做。
这位病人患有躁郁症,之前病情稳定,然而在姐姐过世后开始情绪低落。虽然如此,但她仍然可以继续上班,在他人面前展现出坚强的面容。之前的几次门诊预约,她都选择下午的最后一个时段,在下班前赶过来。两个月前,她突然怀孕了,因此不得换另一种药物。从和她的谈话中,可以感受到她对人生和妊娠的迷惘。我们也约了她的伴侣,试图让他了解精神病和妊娠的相互作用。他看起来似懂非懂,对她的精神状况一无所知。
几个星期后,病人却迟迟不肯服用药物,深怕会对胎儿有负面影响。此时,她的工作压力也增加,加上没有药物的辅助,恐怕会病情复发。当她取消门诊时,我们的团队决定去见她,为的是诊断需不需送院治疗。那一天,她感谢我们的关怀,决定开始吃药。她答应说如果她的情绪在一个星期内没有好转,就会转入中级设施接受治疗。
身为医生,特别是精神科医生,病人的病情可以随时恶化。这往往是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的。即便如此,我们都会自己反思,看看有什么是我们可以改善的。很多时候,我只能为他们祈祷,不受精神上的折磨。
利物浦球队二十八岁前锋最近在西班牙车祸身亡,消息震撼体育界。令人惋惜的是,他三个星期前才举办婚礼,遗下妻子和三个孩子。一个人生如日中天的大好青年,就这样离世了。马路如虎口,这句我们从小就懂的话,却常常被抛在脑后。就如我之前所说的,车祸比飞机事故的机率更高。意外无可避免,感谢上帝每天的看顾和保守。
有位球星发表吊唁说,足球变得微不足道了。是的,在死亡面前,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有价值的呢?有些人说,要把每一天都当成是生命的最后一天活着。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哲理,但是有谁能够真的可以每一天这样地活着?我们的行事历不都把下个月要做的事都填满了吗?事实上没有一个健康的正常人可以无时无刻地惦记死亡就在下个路口。
人们就是容易习以为常。无论是对身边的人或每天都在重复做的事。要等失去了才懂珍惜,但珍惜没多久又习惯了。感恩的心是要培养的,我也正在学习把握活着的每分每秒。我感谢妻子,感谢家人,感谢有工资,感谢有朋友,感谢有健康。最重要的还是感谢赞美上帝的良善。
我高中的物理老师热爱旅游,当时他已经到过许多普通人都不会去的角落。大概几年前,他选择提早退休,摒弃了政府的退休金,为的就是可以自由地旅行,不受工作的压迫。他常常在面子书分享他的旅程,其旅游方式我也只能望尘莫及。他注重的是景点和文化,通常不在乎住宿,也不追求豪华。我不愿意用“穷游”来形容,因为这带有一丝贬义。他的勇气是值得钦佩的。虽然他曾经被抢劫无数次,但仍然一步步地环游世界。
他最近在太平洋群岛,我看见他说可能会路过澳洲,便在昨晚发了封问候简讯。我们聊了开来,只可惜他这一次改道不来澳洲了。我上一次见到他本人是2021年底。那时他和另一名老师到婆罗洲游玩,我便约了他在古晋吃饭,我还突兀地带另一个人。
我们聊到我的生活近况,我突然略有领悟地说,外国的月亮不一定比较圆,事实上哪里的月亮都有阴晴圆缺。我这几年在这里生活,也有许多顾虑和难处。我偶尔会埋怨这里不如家乡后,特别是在饮食方面。我得提醒自己懂得感恩,珍惜目前所拥有的。生活都是累人的,要摆脱物质的束缚,需要很大的力量。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在心态上自我调整,格局就变得开阔。身为精神科医师,这是我常常向病人灌输的,自己却忘却了。
“要常常喜乐,不断地祷告,凡事谢恩,因为这是上帝在基督耶稣里给你们的旨意。”——帖前5:16-18
冬天的阳光可以是温暖的。
我想在阳台置放一张小圆桌和一把小椅子,那种白色并有背脊的形式。当天气适中时,可以坐在那里享用下午茶,看看书。我这一种向往,从很久以前就有了。在北海的住家,我每天都会在傍晚时分站在阳台,眺望远方山脉的绿色,吹着迎面而来的海风,感受黄昏的流逝。太阳缓缓下沉的时候,是我一天里得以沉淀的片刻。
到了古晋,我一样地喜欢在傍晚站在阳台。我住的地方近邻郊区,四周也是一片片绿意。可惜的是,我只有在休假时才可以这样悠哉。后来堂姐买了张小桌子,其用意是客人多时可以派上用场。我时不时会把桌子搬到阳台,再拖上一把塑胶椅,实现一下自己的小梦想。有几次,我还在阳台吃早餐。在阳台摆放家具的弊端是,家具会遭受日晒雨淋。如果要在使用时搬出搬入,实在麻烦。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还没冲动买下那几件家具的原因。我看四周的邻居,阳台上放着各式的家具,有些还是布料的沙发。也许有一天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我真的会在屋外摆几张藤座椅。
上个星期有几件骇人的新闻,让我辗转难眠。
印度航空的客机在起飞三十秒内坠毁。这听了令人心惊胆跳。回想我过去乘搭无数次的航班,飞机冉冉升空的那段时间里我都在干什么。如果是白天我会看窗外下方城市的景色。如果是夜晚,能见度高的话我也会欣赏万家灯火的夜景。那三十秒,我不会意料到会有任何以外发生。其实,我根本不会觉得我无法抵达目的地。遇难客机上的乘客,想必也未曾料到他们大难临头。有两位无法顺利赶上班机的乘客,确确实实地和死神擦肩而过。事后大家都纷纷说要珍惜生命的每一刻。难过的是,我们常常需要类似的事件来提醒我们生命的脆弱和短暂。其实数据显示人们死于车祸的机率仍然比空难高出很多。此外,我们开车的次数也比搭飞机的次数多。每一天出门,能够平安归来已经是值得感恩的事了。
另一件令人痛心的就是次子谋杀哥哥和母亲的案件。这样的家庭悲剧让我无言以对。根据报道凶手干案后精神呆滞恍惚,看来也被自己的作为震惊。如果他被判死刑,生命也就了结。我更疼惜的是其十三岁的弟弟。他年初失去了父亲,一夜之间失去了母亲和哥哥,再加上自己也被二哥刺伤。他所经历的精神创伤我不敢想象。我只希望我国的医疗制度能够给予他足够的支持和复原的机会。不然,他的前途也算是毁了。
放眼看世界的局势,战争在四处爆发。邪恶无处不在。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救世主。人类的力量是无法改变心灵的匮乏的。
严格来说,我是于2022年冬天的尾声移居阿德莱德的。今年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三个冬天吧。虽然六月至八月是阳历上“正式”的冬季,但事实上的气候是无法测度的。今年,我可以明显察觉气温降低得比较迟。前两年,四月初的天气已经寒意袭人。今年呢,我四月和五月还穿着短裤。然而,一踏入六月,气候瞬间变色,寒风夹带豪雨拉开了冬季的序幕。五月底,大家还在忧虑降雨量比往年少很多,六月初就连连下大雨。
其实,阿德莱德的冬季和欧洲国家比较起来不会太寒冷。气温通常不会低过零下摄氏度,也不会下雪。除了外出时会寒风刺骨,躲到室内都会有暖气。在自己家里,就像在马来西亚的家一样不会全天候开冷气机,我们也都穿得厚一些御寒。冬季日短夜长,大约下午五点钟就天暗了。我个人最喜欢秋季和春季,因为气温适中,非常舒服。我曾听友人说,住在四季交替的国家可以享受不同的景色。我想我渐渐接受了这里生活的规律,每个季节就像人生的起落,有它的美好和意义。我也应该调适心情,好好享受每一个季节。
当年我上医学院时,的确有想过不知有一朝会不会回到学院当导师。那时,我觉得我无德无能,应该不会敢胆回到象牙塔。我不排斥在临床工作上带领学生,我认为那是每一位医生应尽的责任。然而,在学院里正式地讲课,我至今也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
今年在机缘巧合下,我误打误撞领了个名义讲师的头衔,就和阿德莱德大学医学院有了瓜葛。这一次被叫去给医学生们监考,算是我职涯生涯的新篇章。我目前还只是领一份薪水而已,没有正式在课堂授课。
看着学生们一个个进来和病人演员交流,我想起了我那五年里的经历。那时的紧张和压力,至今令人难忘。我第一年临考的时候,竟然破例致电给父亲寻求精神上的鼓励。我不曾想过某一天我会坐在另一个角落,给学生们评分。因此,我了解他们的不安和紧张,在评分时也有考虑这个因素。身为考官,为公平及统一起见,我是不许和学生有任何交流的。
当然,这只是学生们漫漫医学路的一个关卡。我自己其实还是个“学生”呢,离专科医生的资格还有一段的挑战。
我们开了十几年的车,还要在这里重新考驾照。我个人始终觉得这样很扯。虽然在这里开车的人士大多数都很文明,但也有不少鲁莽驾驶者。开车不仅是技术问题,也是人格和态度的问题。
感谢主,我们都顺利通关。我其实可以老早就去转换驾照,但是却拖延了很久。我们获得永久居留证后,被迫在三个月内完成转换程序,我这才去行动。整个过程,从登记、上课、考试到年费,我大概也花了将近一千奥币。这就是官僚制度的弊端。有了当地驾照的另一个好处是,我们有另一个身份证明,日后在官僚行政里办事也比较简易。
目前,我们的生活也逐渐稳定了。我想只差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澳洲目前面临房屋危机,许多人都无法拥有自己的房子。这里也少有新的房产,主要还是看旧屋。旧屋要翻新也是一笔数目。愿神继续地引领我们前方的道路,让我们找到一所合适的房子。
宝贝期待已久的日本之旅即将开始。还记得我们十八岁那年说要到日本度蜜月,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行程都是宝贝安排的,我只是继续埋头苦干。
这是我们第一次去日本,也是我到过的第五个亚洲国家。移居到澳洲之后,要到国外旅行需要乘搭很久的飞机。因此,我们接下来的几年都会在亚洲走走。
看看社交媒体,几乎全世界近期内都在日本。由于我们是头一回去,我自己没有太大的期盼,就抱着平常心走走看看的心态。朋友们都说日本有许多地方可以玩,想必我们日后也会重游。
我希望这一次可以好好享受,不会太累。也希望可以买到许多便宜好货。
今天是澳洲和纽西兰加入一战的纪念日。我观看视频,温习了一战的历史。那段历史,距离现今也只不过是一百多年。二战也才快要一百年。有时却让人觉得那是非常久远的时代,特别是我们生长在太平的环境之中。然而,疫情过后的政治局势,显示了世界第三大战可能一触即发。和平是难得的,也是脆弱的。
话说回来,那天去看了喜剧。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到现场看喜剧表演。这标题是我自己从英文翻译的,哈哈。喜剧的标题其实是演员所写的书。那本书是他当年在英国行医时的日志。我当年在马来西亚实习时,就是看了那本书而倍感欣慰。原来,英国的医生们和我在我国的情况差不多。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一直以为先进国的制度一定比我国好许多。后来,作者在工作上遇到状况,就弃医从事喜剧演员了。我也是看了这本书,才生出了出版自己实习经历的念头的。
这一场喜剧,他就是念出书里的一些日志,并弹唱自行改编的歌曲。我们的观后感是没有觉得非常精彩。我们买了他其他的作品,排队给他签名。我要求一张合照,却给他断然地拒绝了。我们四人当中有一个是白人,也觉得他的态度欠佳。突然之间,书里的人设和他本人完全地冲突。日志里的他,似乎很诙谐。也许,他只是用幽默的方式缓解心中的苦闷。这在心理学上是一种成熟的应对方式。
离开后大家都很落寂。我其他见过他的朋友们,也颇有同感。或许,我们都忘了演员们在大家面前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只是一个自己塑造的角色。
一年一度的复活节又到了。在澳洲和许多的西方国家,这是难得的四天连假。而今年在澳洲,下个星期五是战争纪念日,所以只有三个工作天。在公假稀少的国家,这是格外值得珍惜的。马来西亚虽然有很多假期,但在西马受难日和复活节都不是公假。在东马呢,也只放一天的复活节假日。我从小在我国过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这不像天主教信徒甚多的国家,都会有游行庆典。大家常见所谓的应节食品,兔子巧克力和复活节鸡蛋,并不源自圣经,家里也没有特别去购买。
那我从前是怎么过复活节的呢?印象中,我们一家在星期五受难日的晚上会去教堂,然后在星期日复活节当天如常去教堂。牧师会着重地讲关于耶稣受难和复活的事迹。家里也没有张罗特别的庆祝活动。我儿时的感觉是复活节的气氛是比较严谨的,特别是在受难日的当天。这是因为这一天是纪念主耶稣基督和门徒一起度过犹太教的逾越节,共享最后的晚餐后被其中一个门徒出卖,不公受审后,被鞭打并钉死在十字架上。复活节是纪念耶稣死后三天复活,正如祂说的,战胜死亡,让我们也有复活的盼望。
当然,在澳洲和许多的西方国家,对非信徒而言这一档的假日是放松玩乐的机会。我今年回到了阿德莱德第一间教堂,参与了庄严的受难节礼拜。有时候,回归教会的传统仪式,自己会有更多的反思。耶稣一生的故事,大多数信徒都耳熟能详。然而,每一次重读圣经,都会有不同的领受和安慰。
但愿大家在复活节平安喜乐,只因耶稣已为世人成为代罪羔羊。
四月一开始,天气明显地转凉。四月的第一个周末,南澳的时间推前一个小时,日照也渐渐便短了。在这里居住,每半年最要调整时间一次。
我大学的好友从昆士兰州过来上课,我们便借机一起聚一聚。在人生的这个阶段,能够相聚已是非常难得。我欢聚的时候,回想大学时期的种种趣事,大家一起笑得开怀。我们大学毕业也不过是六七年的事,许多同学都结婚生子了。我们那一届的,大多数也都移民来澳洲了,留在马来西亚的人屈指可数。这现象显示大马人才外流的窘境。
我希望将来有机会可以到他们所在的地区观光,好好地享受快乐的时光。
我仰头看周遭的世界,四处都是战乱和不稳定的局势。我们也只能为和平祈祷。
四月也会是一个繁忙的月份。我要学习在平凡的日子里,停下脚步看秋天泛黄的落叶,写一写诗词。
拖延了一阵子,我们必须在获得永久居留证后的三个月里考取本州的驾照。在澳洲,路税和驾照是州的权限。从别州移居到南澳的澳洲人也得在三个月内转换本地的驾照。至于外国人民,那得看是哪一国的。新加坡的驾照可以直接完成转换。马来西亚的呢,就必须通过测试。这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吧?
我觉得我国的交通规则,和大部分的国家大同小异。由于执法不严,造成我国人民包括我自己没有常常遵守法律。我的看法是这是一个跨越文化和政治的现象。首先,我国的道路建设不够完善。再来是当局没有严厉执法。最后当然是人们的公民意识不强。不过,近年来我们可以看见政府积极实行一些强烈措施改善人民的行为,譬如把违法者直接控上法庭等。最近在南北大道也安装了新的摄影机,也是其中一项。然而,我看见网上有些人嘲讽说“高速公路变成了龟速公路”。追根究底这是观念和意识的问题。许多国家的大道时速也是每小时一百一十公里。那些人没想到发生了车祸交通瘫痪那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们目前考过了交通规则的测验。课程和考题的难度基本上和我国的差不多。在这里开了几乎三年的车,终于彻底明白了一些告示牌和小细节,也算是获益不浅。在澳洲的公路上,难免少不了路霸和鲁莽的司机。但大部分的司机都很善良。令我最诧异的是,在这里只要你打信号灯,后方的人通常都会放慢车速让你转道。在我国反而相反,别人就是不要让你”插队“。另一个例子,是我常常“表演”给我国来的朋友。那就是行人在公路上只要脚踩在斑马线边缘,两旁的车辆就会停下让路了。这些小举动,都会让人瞬间觉得世界很美好,人性是善良的。
我们接下来要去考公路驾驶的测试。这也和我国一样,考官会坐在副驾。区别除了我们可以使用自己的汽车以外,就是不可以贿赂考官了。
今年的秋分,我们终于获得澳洲的永久居留证。这比我的同伴们迟了整整一年多。我之前说过,其实有无永久居留证对我目前的环境没有很大的影响。我心中烦躁,说到底只是心不甘比别人迟了。自己的攀比心根深蒂固,有时很难看开来。从小到大的每一个阶段,我和同龄的朋友都是同步的。这一直到大学时期,每一个人开始有了自己的旅程。我也意识到了人生路是自己的,没有在和谁比赛。以前我总是希望自己比别人快一步,要先考驾照,要先毕业,要先买房,要先结婚,要先养子,要先成为专科医生。后来才发现,人生有很多事不如愿。虽然身边有少数看起来完美的人生,但大多数人都在过自己的日子。
我活了三个年代,还在为人生奋斗。也许我变得没有以前执著,那是因为锋芒早已被人生磨钝了。然而我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煽情,只是默默地在过自己的日子。十年前的抱负,尽然可以在短短十年内消失了,留下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就是我偶尔会幻想自己自由的灵魂,追着曾经的理想。回到了现实,才又觉得只要过得安逸无忧,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了。有时我觉得被什么包袱拖着,一拐一拐地匍匐前进。睡眠不佳和身体疲劳,似乎加添了前进的阻力。我没有抑郁,只是好像过得不开心。我已逐渐接受大人的世界,却不知接下来的七十年就得这样过,或许更糟。我已不再思索人生的意义,把它当成永远的谜题。
话说回来,一个永久居留证的好处是我有了医药卡。感谢上帝我的身体还健康,不必往医院跑(除了上班以外)。有了政府的医药卡,我可以见见家庭医生,来个年度体检,也可以做个睡眠测试。另一个弊端是,我必须在三个月内重考驾照。马来西亚的驾照不被允许转换,大概是因为政府重度怀疑我们测试的标准吧。
三月,理应是秋天的季节。然而,阿德莱德的阳光仍然猛烈,把大地烤得热烘烘。犹记得前几年我初到这里时,夏天是非常温和的。那时,在这里久居的朋友就告诉我说,那几年的气候并不如往常。今年,我总算领略了阿德莱德正真的夏天。可是,我的同事竟然还说这不够热,他小时候的夏天是更炎热的。
虽然如此,但我觉得在大多数炎热的天气,只要躲在有遮荫的地方,就会凉快些。这和马来西亚的情况相比,是有差别的。马来西亚的湿度高,就算有荫蔽处也像是个蒸笼,让人汗流浃背。我觉得另一个奇特的地方是,像昨天是三十九摄氏度的高温,今天却降至二十一度,而且风吹得沙沙响。两天里的温差可以那么大。这让我搞不懂气候是怎么形成的。在我国,只会有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话说回来,我看着天气预报,炎热的天气可能会持续至月底。四月开始,大家可以准备过冬。因此,我有时会提醒自己不要埋怨热天气。因为天气转凉后就只能等到十月才会变暖了。有人说,埋怨天气,就是不满上帝如何操作宇宙。可人性的弱点之一就是不会满足。以天气来说,太热或太冷大家都会埋怨。随遇而安,真是人生的必修课,需要用一生去学习。
朋友的父亲突然逝世,对我而言也是一个震惊的消息。这是因为我个人也和阿伯有一些交情。
我来到阿德莱德不久,她和丈夫也选择放弃在大马的生活,一起来到了阿德莱德。随同他们搬家的,是她的父母。于是,我便这样认识了阿伯。从前在马来西亚,我们兄弟姐妹到外州念书,我父母都会亲自陪我们一趟,把我们好好安顿才放心。然而,我和妹妹移居海外的旅程是孤独的。我也不晓得当时大家没有一起出门,可能是需要一笔费用吧。看到他们有家人的陪伴,当时心里是有些羡慕的。
那时我们也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他们初来新地方朋友不多,所以我们常常见面。我也和她的父母熟络起来。由于她是独生女,而伯父伯母都退休了,他们常常都会在夏季过来呆几个约。有一回,他们还单独约我出来吃饭。
我认识阿伯不久,不便谈他的人格。我只知道他们俩很亲切友善,和他们相处不会觉得有代沟。他们也常常为我祷告,用主的话语勉励我。他们一直很想见欣昀。我们过年回来后,两人都大病一场。待我们康复了,我便传简讯给阿伯,约他们出来见面。阿伯说好的,他会尽快安排。谁也没有料到,阿伯隔天就逝世了。
我们第一次在国外参加葬礼。庆幸的是,我获得老板的宽待,可以下午才上班,不必拿假期。葬礼很简单,却很温馨。听家属们叙述阿伯生前的事迹,我们觉得非常感动。虽然我已经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珍惜身边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家人,但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无法尽孝心。我的父母也渐渐地老去,我漂游在外,不能常常陪伴他们。感谢主他们的身体仍然健康,希望主继续地保全他们的性命,使他们足享长寿。
我很久没有庆祝情人节,渐渐觉得这个应该很浪漫的日子变得很平凡。想起年轻时对这个节日的期待,现今已缺少了那种热烈的情感。
然而,每天枯燥的生活就是因为有了这些节日而变得有趣。我觉得过节是应该的,大家才不会惯性地重复无聊的节奏。试想如果人类一整年下来都没有可以欢庆的节日,没有新年,没有中秋节,没有圣诞节等等。那样的人生真的很没有意义。有了这一些节日和相应的习俗,人类的精神和文化才得以传承。那些习俗不管你同意与否,在过节的时候略带仪式感或象征式地吃个糕饼或提个灯笼,心灵上就会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宇宙里是存在的。
譬如说我从前觉得买花是最无聊且浪费的举动了。后来觉得呢,撇开商业化的庆典,买一束让伴侣开心,出门吃一顿好料的,在偏离烦闷的生活步伐的同时顺便刺激经济,也是一件好事。第一次在国外庆祝情人节,有新的体验。原来城里的西餐厅都会有特别的情人节套餐。以前在马来西亚的餐厅吃饭,都是彼此点一道,饭后也许来点甜点而已。这里所编制的套餐,有前菜,有红酒,有正餐,再加甜品。这一次,虽然我们去的不是什么高级餐厅,但感觉很温馨。那是一间意大利有好评的小店,店内的桌子不多,食物不像本土意大利的风味却也很好吃。味道也不想在马来西亚吃的那种连锁餐厅的标准味道。
结婚后两个人朝夕相处,需要偶尔趁着节庆探索不同的事物,生活才不会越来越苦闷。
回国后,我便开始了新学年。这是我专科训练的第二年。接下来的六个月,我会在社区诊所工作。这一次我换到了在城市西部的社区诊所。听说这边厢的诊所比东部的来得好。基本原因是系统上比较有秩序和人员的问题。我在那里的第一个星期,感觉还不错。
只不过这一个星期我和宝贝都还是病恹恹的。好疼惜她的生日得在病中度过。我们似乎还没恢复往常的日子。我也整日觉得疲惫,不知是因为病情还是原本就精神不佳。假期结束了,心情却来不及平复。偶尔我还会思念家乡,想念大家团聚的时光。也许我是特别想念那吃喝玩乐的时光。回到了工作岗位,我被迫去面对现实的压力和责任。工作上有许多的压力,学习上也有必要的功课,特别是我想要完成一些考试。我有时还真怀念几年前什么都不必烦的日子。那时初到澳洲,每天只须准时上下班,有很多空暇,没有什么压力。我有时也羡慕在政府诊所工作的药剂师朋友,每天单调地上下班。我想他们的日子可能枯燥,却少了压力吧。
从医的这条路只有每天时时地进步自己。当然有一些医生也有斜杠人生,但那要付出更多的精力。转念退一步看,活在当下,把其他的交给主,自己的担子就轻松多了。
我出国后第一次回国过年。这一趟旅程也算折腾。大年初一就开始生病了,而且直到回到阿德莱德还是没有康复。我推测是我一回去的那几天都睡不好,而且很劳累。再加上天气及饮食,导致我的免疫系统最终在大年初一失调。说真的,每一次回国都很累,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这比上班还累。虽然如此,心里还是很开心可以见到亲朋戚友。
一回到阿德莱德,就遇上热浪来袭,使我的病情不得好转。假期后,又要开始调适心情重返工作岗位。然后,继续期待下个假期。人生就是这样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