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辗转而过,我们似乎已经习惯没有外婆的日子。
小时候,我偶尔会想象外婆在我婚礼的现场。我还会算一算我如果二十出头结婚,外婆会是多少岁,大略估计我几岁结婚外婆才会健在。接着,我会继续预估外婆有机会抱一抱我的孩子吗。小时候,我猜想外婆出席我的婚礼的时候,一定会很感动。她爱我那么多,一定要抱我的孩子才行。
当我在墨尔本的时候,外婆突然患病入院。当时情况危急,大家都要我马上回去。我那时以为可能赶不上见外婆一面了。后来外婆度过难关,意识却不如从前。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不像从前那样清醒。我那时在墨尔本见习老人科,本想借我所学好好照顾外婆。然而她在我结业后不久就去世了。我现在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她其实也没能够出席我的毕业典礼。
我在幼稚园的恳亲会,外婆总是会在舞台的侧边,妈妈留给她特别的位子,观看我表演或演讲。她陪我成长,却只到我即将步入社会就走了。那只能怪我出生得迟。至少,在她离世前她是知道她的孙媳妇是欣昀的。
如果外婆还在世,她一定很舍不得我漂洋过海来到澳洲讨生活。每一次我听见屋友和她的外公外婆通电话的时候,就会想起以前和外婆通话时的话题。我们聊的都不外是那几句,吃饱了没,工作忙吗,天气冷吗。然后外婆一定会倒数我回家的日子还剩多少。
想着想着,想起外婆的声音。许多年前,我知道有朝一日外婆会离我而去,所以我特意把外婆的声音录下来。可惜的是,我不知道那把嗓音是留在哪一部手机了。我希望记忆里外婆温和的语音,不会因时间的流逝模糊。
我多想念外婆,我会在几十年后归天家和她相遇时,亲口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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